只谈风月

[霆峰衍生]愿赌服输 4

清醒梦境的场子是数一数二的大,可即便这么大片地方,入夜营业以后,仍被众多客人挤得转不开身。时樾从环形沙发后面侧身而过,走上楼梯,居高临下地在人群中寻找。镭射灯闪着满场男男女女的脸,又浪又疯狂,深夜秀即将开始,打击乐的声潮在调动气氛,台上鼓手每重击一下,就激起一波尖叫。

这才是清醒梦境,像昨晚那样寂静无声只为取悦安宁一人,时樾想起来就胸闷。好在他很快找到了解闷途径——十字架造型的舞台边缘,一个待应生被挤得无处可逃,而衣着暴露的姑娘还在往他怀里靠。

时樾边走边观察,待应生惊慌的表情离的越近越清晰,欣赏够了,时樾才扯开姑娘搂他腰的手,“干嘛呢?”

那姑娘不爽地回头,看清脸后便露出笑容,“时老板!”

她长的美,画着妩媚夸张的眼妆,本该是让人难以拒绝的那一型,岂料来了这里却接二连三碰壁,着实受打击。

“时老板,”姑娘摸时樾胸口,猩红寇丹在黑色衬衫上移动,发嗲道:“你们新来的帅哥好清高啊。”

“哦?”时樾再度扯走姑娘的手,“是你魅力太大,一般人吃不消吧。”

“那你吃不吃?”

“我想吃,怕你不给我吃全套。”

“时樾!”

时樾笑道:“到底是有老公有家教的人,一认真你就怂。”

姑娘急得要捂时樾嘴,“不许跟我老公说我来你这儿玩!”

“好,保密。”

没费什么劲就把人送走了,郑开司膜拜时樾,“时哥你真厉害,连她有没有老公你都知道。”

“熟客。”时樾随手一指,“来玩的大多是熟客,我不但知道刚才那位的老公,还知道这位的老爸。”说完迈进舞池,劈手夺走一年轻女孩儿的玻璃瓶。

郑开司好奇跟上去,周围嘈杂的音乐让时樾声音不得不提高八度,听着十分凶悍,“你爸准没准你来我不管,还准你喝酒了?”

女孩儿气极要动手,“今天我又没惹你!自己玩自己的也不行?神经病!”

时樾固定住她挥舞的胳膊,一路推到外面交给小弟,不耐烦道:“给叫辆车,看着冉小姐上车!”

郑开司暗自唏嘘,他生平第一次在这么壕的酒吧打工,一瓶龙舌兰卖三千,最便宜的红酒上万,就刚刚女孩儿拿的那瓶洋牌子黑啤,也得大几百。时樾让他讨客人欢心,客人高兴了多买酒,多买酒多给他提成。这逻辑非常正确,可见识过时樾对待客人的方式,刚才低眉顺眼的自己真太可怜了。

老板和待应生之间,隔着不知多少个零。

他还沉浸在差别感带来的失落情绪中,突然眼前打了记响指,“上楼。”时樾吩咐他道。

一路不断有客人招呼时樾,郑开司看不见前面时樾的表情,却看得见客人们高兴的样子。

在郑开司的价值观里,这帮有钱烧的红男绿女来这里消费,喝那么贵的酒,给那么多的小费,当他们遇到痛宰他们的黑心老板,不揪着打就算了,竟还乐得好似占了多大便宜。

郑开司心中对时樾的定位嗖嗖升级,时樾把他领进包间,坐下后,他气运丹田,毕恭毕敬叫了声时哥。

两个互相都对对方刮目相看的人,气氛十分微妙。

郑开司的变化一目了然,从他眼神到他语气,无不传达出“时哥牛逼!”“时哥赛高!”的讯息。时樾却淡定如常,问他道:“还不习惯酒吧环境?”

郑开司下意识点头,立即又摇头。

“今晚卖出去几瓶酒?”

“三瓶……本来那个女的,就是有老公那个,她们桌好多人,我问要不要再叫一瓶,她就让我陪她跳一支。我不会跳舞,而且吧,”郑开司用敬业的态度道:“上班时间跳舞多不合适。”

时樾手撑下颌看着他笑,“如果能让她们掏钱,没问题。”

郑开司气馁道:“我真不会跳。”

时樾点头表示了解,心想,人家目的也并不是让你跳啊。

换以前,这么没眼力见的待应生当场就给开了。清醒梦境什么地方,来玩的都什么人,小费给的什么档位,要搂要抱,要暧昧要调戏,再正常不过,你摆副非礼勿碰的刺猬架势惹人扫兴,合适吗?

好在郑开司在时樾看来,考量标准已经不光是这些。

时樾道:“明天起你别去一楼,直接上二楼找我。包间服务,这边没底下杂,谈生意的多,酒叫的多,为难人的少。”

说了一串,郑开司听到的重点只有包间服务四个字,立刻警惕地环视周围,警惕地注视时樾。

“……”太他妈冤了,时樾道:“包间服务的意思,是Vip客人Vip对待,不是让你提供肉体服务。”

郑开司难为情地解释道:“我没往那儿想。”

时樾懒得戳穿,继续说下去:“但我管不住有些客人吃豆腐的爱好,刚你看到了——她们不光对你。”

是,郑开司亲眼所见,女人的手指是怎样摸过时樾胸脯,肌肉轮廓是怎样被摸得隔着衬衫凸显出来……他忍不住又往时樾胸前看,这手感一定……啧啧。

“所以该你受的你得受着,受不了就躲,躲不了就跑。只要别失礼,随便你用什么方法。”

郑开司连声答应,心花怒放。不久前他失业,雪上加霜被安宁找到,逼他参加昨晚那个赌局。他当然明白安宁找他的目的,失业事小,失身事大,光着屁股坐在沙发上,几乎对人生绝望的时候,是时樾推门进来了。

时樾没拿有色眼镜看他。

时樾还肯这么帮他。

还长这么帅。

有句话最能形容郑开司此刻心情——

小人物也有春天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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