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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、
郑开司又过了几天浑浑噩噩的日子,渐渐就真的不抱希望了。他努力告诉自己时樾有多狠心,站在时樾家门口的时候,时樾听着他的声音还能折腾出那么大动静——太坏了。
郑开司拼命重温那一幕,想要加深对时樾的恨意。然而重温着重温着,接二连三的回忆里又全是时樾的好。
老爸走的早,一直以来郑开司都是自力更生,虽然挫折不断但他乐观坚强,跌倒了爬起来,活得没心没肺。
没心没肺的郑开司因为遇到时樾,一颗心满满胀胀的,跟时樾在一起总是心跳很厉害。
从没有人像时樾那样张开强大的羽翼包裹他,护住他,连安宁也被阻挡在外。
更没有人像时樾那样欺负他,逗他,戏弄他。以前欺负他的人是让他赔钱赔命,时樾欺负他,却是让他面红耳赤,让他赔上感情。
郑开司发现自己很没用,想爱时樾爱不到,想恨时樾又舍不得。
真的很没用。
他振作起精神去酒吧辞职——这种事情总不能还拖到时樾开口。
在做营业前准备的酒吧小弟看见他,一个个都目光躲闪。老板当众劈腿这么劲爆的八卦显然已传的尽人皆知,以前他们勾肩搭背叫他老板娘,现在没人叫了,别扭地跟他打招呼,“开司来啦。”“哈啰开司。”
他就这样在各式各样同情的注视中埋头上楼,时樾办公室门还是关着的,郄浩也没来,郑开司只好去找之前给他办入职手续的人。
“这事我可做不了主。”那人道:“要老板签字才能结工资。”
郑开司把储物柜钥匙推给他,道:“我不用结工资,酒吧的东西都在柜子里。麻烦你看到老板帮我说一声。”
那人答应了,拿了瓶饮料给他,安慰地拍拍他。
郑开司转身就走,多一分钟也待不下去。
酒吧外依然是繁华的街景,高楼大厦,熙熙攘攘的人流,这个世界从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而有所不同。郑开司茫然走了一段,很久过后才发现方向错了,他辨识着路牌,又茫然往回走。
走到小区附近过马路,一辆车风驰电掣地开过来,在他面前急刹。驾驶位车窗匀速下降,露出郄浩焦虑的脸。
“谁许你辞职了?!”郄浩气急败坏道。
郑开司直到被拉上车,开出两条街都没回过神来。
“你刚说带我去哪儿?”他又问了一遍。
“见时哥。”郄浩停车等红灯,不耐烦地敲着方向盘。
“不见行吗?”郑开司说着就要解安全带。
“喂!”绿灯亮了,郄浩一脚油门,腾出只手阻拦。
“我之前找过他。”郑开司道:“他不接我电话,也不想见我,我知道的。”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郑开司眼眶发热,转脸看窗外。
郄浩头疼地道:“你去那天我也在。”
郑开司万分震惊的转回来看郄浩。
郄浩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,突然明白过来他误会了什么,急道:“操,我也在,但我不是在跟时樾……操,这都哪跟哪?郑开司你醒醒,我有老婆啊!”
郑开司仍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。
“老子喜欢的是女人!”
郑开司道:“我以前喜欢的也是女人。”
好他妈让人无法反驳的现身说法。
郄浩来的路上一直提醒自己,说到做到,从今往后要支持时樾和郑开司。爱屋及乌,时樾的人就是自家人,要好好对郑开司。
——可他现在很想掐死他怎么办。
“待会儿你就明白了,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时樾的事他不便多嘴,只能这样生硬的安抚。
郑开司被带到时樾小区,在小区门口稍有迟疑,郄浩强行把他推进去。
进去也没往时樾住的单元楼走,而是绕到后面绿化带里,有个小花园。郑开司上一次在白天过来还是初春那会儿,来帮时樾拿东西,景观植物还光秃秃的,一片萧条。
现在不同了,粉色丁香连成片,修剪成形的杜鹃开得火一样。
郑开司离老远就见时樾坐在草地边的长椅上。
只一眼,他心跳便突突两下撞得胸口发疼。
时樾穿着棉麻质地的长袖长裤,有人从后面小路过来,给他披了件薄毛衫。郑开司认识,是之前那个医生。
时樾回头对医生笑了笑。
然后两人一起看到他。
郑开司又抗拒地站住不动了。
“开司。”时樾起身道。
郑开司脚下不听使唤,一直走到时樾面前。
再抗拒时樾跟别人同框的画面也于事无补,他甚至没办法把目光从时樾身上移开。时樾怎么瘦成这样?隔着裤子凸出膝盖骨的形状,搭在膝上的两只手青筋毕现,脸颊也有些凹陷。
可郑开司依然说不出话来,他看着时樾,一眨不眨。
“你们聊,我去买点东西。”医生对郑开司点点头,问时樾:“要给你带什么吗?”
“不用了。”时樾道。
郑开司在看他,他也在看郑开司。
“你呢?”医生礼貌的转问郑开司。
“……”郑开司完全没反应。
医生笑着走开了。
“来。”时樾拉郑开司坐下,问道:“你要辞职?”
“……”郑开司连正常说话都做不到。
“我同意了吗?”
“……”
郑开司在来的路上设想过很多种开场白,比如像最熟悉的陌生人那样问好,比如发泄地质问,比如不屑一顾的接受分手……这些预定中的计划挨个儿告吹,因为时樾一开口,他就陷进去了。
时樾握住郑开司无意识拧着的手,十指相扣。身体还没完全恢复,跟郑开司见面原本也不在时樾计划当中,可郑开司受伤又迷恋的样子让时樾也顾不得什么计划了。他展开臂弯,郑开司顺从地倚靠过来。
“最近发生的事有点多,委屈你了。”时樾低头说,下巴蹭蹭郑开司的发旋,“给我机会解释,嗯?”
郑开司一声不吭地听着。
然后……
时樾说了很久,久到衣袖湿掉一大片。
从没有过移情别恋,酒吧里那个人我以为是你。
我的幻觉里也全是你。
戒断期很吓人,医生说有暴力倾向,怕伤到你。
已经伤过你一次了。
思前想后,顾虑都是因为你。
“你是不是傻!”郑开司坐直身体吼道。
时樾笑着把他揽回来。
“是。”
时樾在漫天的春光中吻他。
粉的白的丁香花瓣落在郑开司头上脸上。
时樾吮着他的舌尖问:“我傻,你还要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