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谈风月

[霆峰衍生]愿赌服输 22

来拔刀了!


22、

时樾再回俱乐部,包间门大敞,郑开司已经不在了,有人正跪着擦拭沙发,血迹渗入真皮,被清洁剂稀释后晕出很大一片。那黄花梨木上有个黑乎乎的洞,时樾想起郑开司的手,连皮带肉,被匕首跟这雕花的木头连为一体。血迹亦渗入木头纹理中,本就赤黄的颜色越发鲜艳起来。

包间里也全是清洁剂的味道,安宁站在窗边定定看着,时樾进来她才猛回过神,表情是难得一见的无措。

“他在医生那里,时樾……”

时樾抬手打断,“我不怪你。”

不怪你。时樾以什么身份说这句话?监护人吗?安宁瞬间收敛了表情,冷哼一声,“你看到了,他自己犯傻,没人逼他。”

时樾走到安宁面前,道:“我刚才去找律师,退出清醒梦境。以后酒吧半数盈利转到你账户,但你没有经营权,不能干涉酒吧管理。你只要坐等分红就行,酒吧一直运作下去,一直有钱拿。”

清醒梦境半数盈利,即便对安宁来说也很阔绰了,况且是持续收入,经年累月,简直是白白送上门的金矿。可这等好事,安宁却无半分喜悦,她尖声道:“什么意思?”

“你出了多少钱保郑开司?我替他还,算上这些年利息,够不够?”

安宁难以置信地摇头,“时樾,你把身家都给我,退出酒吧要去重新开始吗?再创业一次,还是吃老本混日子?你是不是疯了!”

时樾道:“从今天起,你尽管继续对付我,对付郑开司,今天算的是钱的账,其余的,我们再一笔笔来。”

安宁要失控了,她清楚的很,自己和时樾之间早已没有金钱的牵扯。这些年来她对时樾的操纵,时樾对她的退让,无非是仗着过去的恩情。可时樾现在这番话,语气虽然平静,听起来却是恩断义绝的意思。她眼皮跳的厉害,有种彻底失去的恐惧,向前一步拉住时樾胳膊,强笑道:“为了郑开司,有必要跟我闹这么僵吗?你俩在一起的时候我没干涉过对不对,你跟他分手我才找他来……要不是我,你也听不到他那番真心对不对……”

时樾抓住安宁的手用力提起,盯紧她道:“没干涉过?要不是你?”时樾眼中怒火焚烧,转头喝退欲上前的保镖,“滚开!”

安宁大惊,时樾对她从来是淡淡的,纵使她一再挑战底线,时樾也没跟她发过火。久而久之她都要忘了猛兽收起的尖齿利爪,时樾还跟着她的时候她曾利用这些对付过很多人,不曾想有一天这些会转向自己。

手腕终于在不过血的麻木感后重获自由,时樾恢复了平静的样子,道:“我接郑开司回去。”

安宁不管不顾地叫道:“时樾!你跟他以后能有多好?他能给你什么?你想清楚,断了酒吧收入你就是个穷光蛋,还得带着他这个累赘,时樾!我把你捧上天!现在你准备再过回穷光蛋的日子吗!时樾——”

安宁揪紧胸前衣服跪倒,伏身大口的喘气,手指死死抓进地毯中。

她真的失去他了,因为她连话都没喊完,时樾就已消失在门外。



医生刚处理完郑开司右手的贯穿伤,郑开司伸着右胳膊,脑袋埋在左边臂弯里,肩膀耸动。

从见到医生起,郑开司眼泪就没停过。他怕疼,疼得一直哭,这会儿仍在抽泣。

医生道:“以为你是硬汉呢,搞半天还是个软蛋。”

“有本事……”郑开司哽咽的声音传来,“你试试……”

“我不试。”医生道:“我没白痴到自己给自己手上开个洞,十指连心你牛逼啊。”

“呜……”

医生收拾好东西扶他起身,“走吧,去医院拍片子。”

他们在车库碰到急急忙忙跑下来的时樾,医生果断把郑开司往时樾身前一推,时樾忙伸手接住。郑开司傻掉了,近距离身体碰触,跟时樾焦急关切的眼神对视上,嘴角一撇,又是要哭。

医生逃难似的边走边道:“他坐你车,医院碰头!”

时樾皱眉看向郑开司包成粽子的右手,那白白一团无力耷拉在身侧,时樾小心托起,郑开司叫了声疼眼泪就滚下来。时樾不敢耽搁,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先憋着,他让郑开司靠在墙边,克制地道:“我去开车。”

郑开司用没受伤的左手拉他衣角,力道很软几可忽略,但时樾还是配合地站住。

郑开司道: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
时樾喉咙苦涩,怕碰到伤处,强忍着才没抱他。可郑开司自己拉着衣角继而一点点环住他腰,试探性的,小心翼翼的,把脸贴在时樾后颈,鼻音浓重地道:“见不到你,也见不到狗,每天难过的要死。是不是送我到医院你就走了,那我不去医院……”见时樾没反应他赶紧改口,“晚点去行吗?让我抱会儿嗯……”

时樾转过来吻他,久别重逢的激烈,时樾嘴唇狠狠碾在他被泪水浸湿的唇上,舌头搅着他的舌尖吸吮,偶尔戳向口腔内壁,真实感让他幸福到发抖。

“我也想你。”最后时樾抵着他的额头道:“我也每天难过的要死。”

郑开司瞪大了眼。就像医生说的,他刚才硬汉的一塌糊涂,现在这样子却判若两人。时樾看着那双溢满水光的眼睛,眼神好似小动物重回主人身边,是发自内心的惊讶和喜悦。

时樾一颗心瞬间也又酥又软,凑过去想再吻一次,郑开司慌忙别过头。

“?”

郑开司难为情的在时樾衣服上蹭蹭,“我有鼻涕……”

时樾无语地拿纸给郑开司擦眼泪擦鼻涕,这东西又不是看不到,为什么要说出来。

他牵着郑开司没受伤的左手一起去车位,郑开司不肯上车,仍带着怀疑确认道:“时哥你没骗我,你不会送我到医院你就走了?”

“不会。”

“可你……”郑开司哽道:“你连狗都不给我见……”

怎么可能突然原谅我?

“……”

时樾帮郑开司系好安全带,撑着座椅两侧把他困在怀里,亲他头顶柔软的发璇,叹道:“我居然弄丢了你这么久。”

先爱上和后爱上有什么要紧?有什么能比两人此时此刻的相爱更要紧?他居然想不明白这个问题。连他都花了许多年,直到今天才算跟安宁撕破脸。当初的郑开司又如何拒绝得了安宁?安宁有心利用郑开司对付他,机关算尽,郑开司如何跳得出圈套?

时樾没提自己是怎么“恰好”出现在这里的,在去医院路上,时樾开车,郑开司一直扭着头看他。

“你这样我会分心的。”时樾无奈道,目光往下瞥到郑开司搭在膝头的右手,皱起眉加大油门。

“安宁开了什么条件让你跟她赌?”虽然猜得出大概,时樾还是忍不住问。

郑开司内疚低下去头去。

“就只是一千万?”

“没有!”郑开司急道:“她说如果我配合她就再不找我,游轮上给我的保费一笔勾销,不逼我跟她……我……”

“好了好了。”时樾腾出手拍拍郑开司大腿,“之前你怎么不说?”

“开不了口。”郑开司道:“他们把你送来我家那晚也是,我只知道你会来,不知道你会那样子来,不知道安宁给你下药……那晚你还跟我说对不起,你都那样了……我觉得你真是个好人,对我真好,安宁太坏了,我也坏。”

时樾眼底一股热辣上涌,硬憋回去道:“别瞎贴标签。”

“你从一开始就对我好,我就不该答应安宁。”郑开司顿了顿,像是对时樾说,更像是自言自语,低声道:“所以我有什么好解释的,我就是……特别想你。”

郑开司沉浸在懊悔的情绪里,好一阵后才发现时樾那边没动静,他赶紧去看,看了更慌神了。

“时哥!”郑开司左右找纸巾,找不着只好揪着衣袖擦时樾鼻翼两道,“你被我传染了吗?时哥?”

“你别哭啊……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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